【今日說法嘉賓】棗莊市市中區人民法院孟莊法庭副庭長、二級法官朱茜，法官助理曹宇
基本案情
2018年3月16日，案外人棗莊某置業公司（發包人）與被告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承包人）關于山東某大廈1#樓簽訂《建設工程施工合同》。2018年3月28日，被告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甲方）與原告張某某（乙方）就該工程簽訂《建筑工程內部承包合同書》，承包范圍和內容為施工圖紙范圍內土建安裝、消防工程等，同時該合同書約定：“雙方約定工程款支付前提：乙方每月整理供應商交貨憑據、采購發票、工資單等工程資料，交由甲方存檔。乙方保證資料真實完整，不得虛構，資料不符合要求的，甲方有權暫停支付工程款，直至乙方提供完整資料……工程款撥付以甲方收到發包人相應款項為前提，乙方協助配合甲方財務人員辦理相關手續”。后張某某開始施工，履行了部分合同義務。張某某實際繳納履約保證金共計1500000元，現棗莊某置業有限公司已返還1000000元，剩余500000元未返還。2021年2月2日，原告張某某向被告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出具借條載明：“今借某大廈工程款壹佰萬元整”。關于原、被告的法律關系，原告主張為轉包關系，被告則主張掛靠關系。 2021年2月山東某建設公司作為申請人以棗莊某置業公司為被申請人向仲裁委員會提出仲裁申請，仲裁委員會于2021年10月28日作出裁決書認定：截至2020年10月6日，工程造價審計工作尚未完成，因此某建設公司報送的工程結算書載明的39194493.26元工程價款應作為本案工程價款的支付依據……。該仲裁裁決書生效后，案外人（發包人）棗莊某置業公司未履行仲裁裁決，原告張某某以被告山東某建設公司故意拖延支付欠款及怠于申請仲裁裁決的行為給原告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為由向法院提起訴訟。
裁判要旨
建設施工領域中，轉包和掛靠是最為常見的違法行為，建設工程施工合同因非法轉包、違法分包或掛靠行為無效時，對相關合同中約定的由轉包方收取“管理費”的處理，不能理解為非法轉包人，違法分包人轉包、分包工程的對價或好處，應結合個案情形根據合同目的等具體判斷。如該“管理費”屬于工程價款的組成部分，而轉包方也實際參與了施工組織管理協調的，可參照合同約定處理；對于轉包方純粹通過轉包牟利，未參與實際施工組織管理協調，合同無效后主張“管理費”的，應不予支持。同時，基于合同的相對性，非合同當事人不能以轉包方與承包方之間有關“管理費”的約定主張調整應支付的工程款。
法院判決
一、被告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給付原告張某某工程款13690168.82元及利息； 二、被告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給付原告張某某保證金500000元及利息； 三、駁回原告張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
法官解讀
區分掛靠還是轉包主要應從實際施工人是否參與投標和合同訂立等締約磋商階段的活動加以判斷。本案中，首先，張某某與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簽訂《建筑工程內部承包合同書》晚于該公司與案外人棗莊某置業公司簽訂《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的時間，且張某某亦未在《建設工程施工合同》中作為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簽字；其次，（2021）棗仲裁字第xx號裁決書中已認定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取得案涉工程后，將案涉工程轉包給不具備相關資質的張某某，且該仲裁書已生效；再次，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提交的證據不足以證明其系張某某主導下與棗莊某置業公司簽訂《建設工程施工合同》，且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提出的其未參與施工、對涉案工程沒有資金投入及通過仲裁向棗莊某置業公司追討工程款的整個過程都是由張某某主導并承擔所有費用的主張也不足以證明其與張某某之間系掛靠關系。故本院綜合認定原被告間系工程轉包關系。 對于雙方約定的管理費是否屬于建設工程價款的組成部分。本案中，雖然《建筑工程內部承包合同書》系無效合同，且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辯稱其并不參與任何施工，但綜合雙方提供的證據可以看出該公司實際參與了案涉工程的組織管理協調工作，案涉管理費是山東某建設有限公司對工程進行管理的一種對價，是將轉包人對工程付出的施工管理等勞動物化在建設工程中的一種體現，是建設工程價款的組成部分，因此管理費可參照《建筑工程內部承包合同書》中的約定比例予以扣除。
法條鏈接
1.《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二條【合同無效的法定情形】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合同無效：（一）一方以欺詐、脅迫的手段訂立合同，損害國家利益；（二）惡意串通，損害國家、集體或者第三人利益；（三）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的；（四）損害社會公共利益；（五）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 2.《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四條 承包人超越資質等級許可的業務范圍簽訂建設工程施工合同，在建設工程竣工前取得相應資質等級，當事人請求按照無效合同處理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來源:棗莊市市中區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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